Milky Way 小銀河

其實也不是甚麼文

頂多只是個寫成CP的散記

For Jessica: Almost Symptoms

為什麼呢，做這麼奇怪的事情?

當我已經忘記第幾次在內心裡問自己這個問題時候

我從來沒有正面地給自己一次解答過，最後就再也不問了

我依然持續地搜索著，那個借書卡上出現印記著她的名字的書

借了一本又一本她曾經借閱過的，她曾經閱讀過的書籍

這樣有些不知所云的行為初次有了被發現的危機

在我跟她連續第三個月都名列學校圖書館借閱率第一與第二名時

不知怎麼地同時出現在櫃台領取獎品時候，被多事的工讀生說了一句

「這個月又是妳們兩個得獎埃」

那是她第一次遇見我。

而我當然不是第一次知道她

只是笑了一下故作鎮定地轉身拿起背包就走，安靜的圖書館

我的腳步聲在我心臟深處被放到無限大，恐怕上台演講都沒這麼緊張過

關於學姊的記憶，是從社團迎新表演開始的

原本也只是經過，然後被班上同學遇見多閒聊了兩句

夏天的傍晚開始轉涼了起來，被陳設在系上大樓廣場的小舞台

調整音箱的迴音嗡嗡作響，傳來一陣手指敲著麥克風的試音

看著坐在一旁試著吉他和弦的學姊，胸前工作證上寫著"Jessica"

畫面不協調地令我多看了幾秒，隨後室友催促想要早點回去了

我卻不知怎麼地拉了張椅子就坐下來，還很任性地說我就自己在這裡吃完便當吧

橘色的聚光燈在已經變成紫色的昏暗天空亮起，聚集著蚊蚋繚繞溫暖

我知道為什麼我會對妳產生好奇，那麼反差的事物總是讓我產生興趣

妳看起來就是像會去做指甲彩繪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女孩

對於把手磨到長繭的這種樂器應該是避而遠之的

妳看起來就像是聲音甜美卻只會重複幾個簡單和弦

只要夠可愛歌聲夠好聽就可以拯救世界不費半毛力氣

或許我就是認為長髮飄逸如妳的女孩不該擁有那麼多才華也不需要

這麼說來真是有些太過偏激，以上這段全都只是心底深處小小邪惡

不過從那天之後，我原本潦草無趣的大學生活

突然有了個奇異的生活目標。

原本就不是那麼地積極的拓展人際關係

而現在開始，又越來越自閉了，林允兒已經變成孤僻的林允兒了。

只是妳唱的Bizarre Love Triangle開始放入我的撥放清單

我知道了妳唸的系所，就在我的系所樓下一層

我知道妳大我一個年級，在系上人緣很好，總是圍繞著許多人

像顆星星一樣，又圍繞那麼多衛星

妳從很遠的地方坐地鐵來，在我搭車的好幾站後才下車

我總是只能站在離門最近的地方看著坐在最後面的妳

不過我不會知道你的課表，除非我真的去偷看你的學生系統

我只知道妳在星期三跟星期四的中午過後沒有課，就待在圖書館

星期五的上午也一樣，然後星期二的傍晚上吉他的社課

我到底從甚麼時候開始借閱妳曾經借閱過的書

實際上從第一次我看著妳歸還的書被圖書館工讀生置放回架上

我腳底油生一股動力去翻閱著，之後我開始在星期三跟星期四

拋棄了午餐搶餐廳位置的時間，去坐在妳喜歡坐的位置的背面

妳總是在樓梯下方面對著一大片落地窗的地方的單人座沙發

拿了一疊書，可是妳卻在睡覺

我偷偷地記下書單，在妳還書後借閱

我不知道這件事有甚麼意義，也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書我會認真看完

剩下的一半，為了借新書又得先還書了

我喜歡星期五的上午，安靜著沒有人的第二堂課時間

我們共享著一個早上的空間

只有妳耳機裡傳來微弱的噪音

我總是這樣，就像待在月球的背面

沒有被太陽光反射的那一邊，像是海底的浮游生物般安靜

但我並不是在陪伴，因為妳也從來沒有發現過我的存在

妳依然旋轉，日出日落，發著一直不會熄滅的日光

偶爾妳會在天氣溫暖的下午翹課，跑到社團教室彈吉他

整個學期的表演也不只有期初，偶爾妳會在星期三的晚上

出現在學校餐廳旁的草地上，固定周三晚上是吉他社表演時段

妳一整個學期總共唱了三次，一整個小時都是妳一個人的表演

偶爾會有其他學長或學姊幫妳伴奏或加入其他樂器

聽妳唱歌的人很多，我也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我自己開始跟自己對話，在心裡問一些也許會問妳的問題

或者，回答一些，妳也許會問我的問題。

例如"那本書不錯，妳想看看嗎?"或者"妳也喜歡這個作者啊?"

這一整個學期下來，我已經可以約略的回答妳這些關於書的問題

但是我想那都是旁枝末節，我該開口的問題例如

"想知道妳學了多久的吉他"

"總是借了這麼多的書看得完嗎?"

.........不對，我想應該不是這些。

我們四目交接的機會就只有那一天

迎接著而來的已經是寒假了

考完期末考的那一天我坐上地鐵沒有在我該下車的地方下車

我坐在妳會坐的位置看著窗外風景，看著妳曾看過的那些畫面

那些招牌、林立的大樓，時髦的咖啡廳、寧靜的社區

我知道妳該在哪裡下車，因為我真的曾經跟著妳就坐到這麼遙遠的地方來

站旁有個小公園，我就坐在長椅上發呆，想著明天開始就要放假了

應該開心啊，我現在在這裡，做甚麼呢?

這次借閱的書，可以一口氣看到開學後再歸還了

Bizarre Love Triangle，我也只是會彈奏而已

我想...聽妳唱歌，用那黏黏的嗓音，甜膩地唱著

妳長長的睫毛慢動作般地眨動，微捲的波浪長髮，一學期來漸漸變直

嘿，我不了解自己在這一整個學期裡到底是期待還是躲避著甚麼

就像一心想往火堆裡奔去的飛蛾眼裡只閃著燦爛耀眼的熾熱

我從不敢認真看妳低頭專注的模樣，彷彿超過三秒就會被妳發現

也不曾真的進入妳的半徑三公尺，除了在妳睡覺的時候偷偷坐在妳附近

我得說那個四目交接是個失誤。

我只會因此更加期待而已，期待妳發現我正走在妳生活的路線中

我該走了，趁著個寒假把我的相思病治好，如果可以離妳遠一點

我想我會好吧。

沿著原路的車搭回我原本該下車的那一站，學期末了

我是不是該找些其他的事情來做呢?好排解這種莫名其妙的空虛

孤僻的林允兒是否該變回陽光的林允兒呢...

「埃，同學，妳的東西掉了」

「啊」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才步出車廂就被叫住

正當林允兒回頭的時候，彎身替她撿起東西的女孩

身後的的車廂門已關閉，女孩回頭一看，只輕輕地「啊..」了一聲

為了幫林允兒檢東西，就這樣跟著走出車廂

允兒只是這樣呆滯地楞在那兒

看著眼前的鄭秀妍，看著自己放在證件套裡的 T-money card還有學生證

「啊，謝..謝謝」

「林允兒?」

「啊，嗯」

「...妳就是學校裡連續三個月都在圖書館借閱率第二名...」

對了，那種東西，每個月都會被公告在圖書館的入口處公佈欄

對於每周都往圖書館跑的秀妍學姊，不可能沒有注意到吧

允兒只覺得自己快要呼吸困難快要送醫了

為什麼上天要這樣搞這種命運般的偶像劇劇情

讓她跟自己暗中愛慕的學姊這樣直接的面對面

這並不是一件很健康的事情，而且上天根本沒有給林允兒告白的勇氣

做出跟蹤這種變態行為的勇氣都有了怎麼會這樣呢

在林允兒啞口無言的兩秒鐘之內，她心裡思考了好幾件事情

例如學姊會不會突然發現這個人好像很眼熟，好像每天都在跟蹤我

這個人好像借的書全部全部都是我看過的書，矮額，是變態嗎?

對了，她根本不曾打算面對鄭秀妍

她只想要躲在角落偷偷地看著她就好

她只想要自己收藏這一切戀慕的心情

因為她連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到底憑甚麼學姊要喜歡她，同樣都是女生

明明同樣都是女生卻被學姊吸引，搞得自己像要被警察抓走的詭異變態

「謝謝學姐...」只能吞吞吐吐地說出這句話

「怎麼知道我是學姐啊?」

「因為學姐妳的借閱率都是第一名...服裝設計系三年A班...」

「啊~是這樣啊，那空間藝術系二年B班林允兒對吧??」

心中還是想起，夜幕低垂時，天空從寶藍色轉為一片深藍像染上了墨

學姊拿著自己的吉他盒從社團教室的方向走來，架在草地上的麥克風架跟譜架

她一樣被橘色的聚光燈給映照著黃澄澄的一片耀眼

看著妳明明已經好久了，卻一句話也沒能講上

「嗯」

「林允兒，學期末到了，我卻忘記要借書，一本書也沒能帶回家看

妳都借了甚麼書啊?有喜歡的作者嗎?」

「......呃」

我借的書，全都是妳看過的書，妳看著我的書單

卻甜甜地笑著說，跟我會看的書一樣，我們的喜好很像

並不是我們的喜好像，而是我愛著妳的喜好，循著妳的氣味

我整個夏天都耗在妳的身上啊學姐!

那天妳和我在月台上又錯過了總共八次的下一班車

就東扯西扯地聊著天，說著關於學校的事

直到真正注意到廣播說著又一列車進站

妳才終於轉身搭上車，揮手向我道別

「下學期見喔」

妳終於開始認識我了

而我知道

這才是真正的開始，我原本決定要偷偷結束的暗戀

就這樣又唱起第二集的主題曲了，Damn it !